如定海神针
稳稳地立于激流之中
……
与中流砥柱会师
共同演绎坚贞不屈的中华精神
中流砥柱
如定海神针
稳稳地立于激流之中
再猛的浪花也无法按下倔强的头颅
一浪涌来，又一浪跟续而至
无休止的水携泥带沙
铺天盖地，兜头浇下
它只能在须臾之间完成喘息
展开剩余85%自信骄傲
湿漉漉的身躯让天空一再降低
舍生忘死，向死而生
黄河从三门峡大坝上纵身跃下
翻转腾挪，滚滚向前
与中流砥柱会师
共同演绎坚贞不屈的中华精神
黄河打硪
“嘿、嘿、嘿儿呦”
声音从胸腔里弹出
石头一般砸向黄河
溅起的浪花激越，一遍一遍撞击堤坝
吼叫，疼痛的黄河蛟龙一般扭动腰肢
仿佛要舔舐伤口
片刻就安静下来，如婴儿熟睡
“伙计们齐用力呀”
巨大的石硪被粗筋凸起的大手高高拉起
再狠狠砸下
规矩齐整，松散的沙土脱胎重生
打硪声响起
撞碎群集的阳光
躲进岁月深处的历史被一群发须洁白的老汉从水底捞出
摊在河滩上晾晒
桀骜的黄河低下头颅
服服帖帖
黄河鲤鱼
像勤劳的木匠
风用力推着刨子
要把崎岖的黄河刨平
刨花堆成水面的浪花
刨花变成鱼鳞
黄河鲤鱼梭子一样在河水里穿行
只是是泥沙太多
黄河鲤鱼需要四个鼻孔才能呼吸
物竞天择
即使游到大海，也诉说同一个道理
黄河上的羊皮筏子
在水面上奔走，一群一群的羊
把黄河踩成深深浅浅的跑道
啃，一寸一寸光阴被吃掉
被桨片柔软舌头收割的来往水淋淋鲜嫩
渴了，埋首饮下无边苍茫
世代离不了，命运捆在黄河里
累了，就趴下
如一个个沙丘浮在水上
用风的刨子试图刨平尘世的凸凹
铲出的每一朵浪花里
都藏着一声咩咩的羊叫
黄河捡出身体里的泥沙
羊群跑到天上
河水澄清，天空碧蓝
在郑州，黄河弯了一下腰
像乡下老人跑大老远进城看望子女
走走停停
走了那么远的路，黄河也会疲惫
爱有时就是疼，刻骨
牵一发就疼痛全身
从小浪底开始
黄河静下来，把自己洗净
干干净净
它弹了弹衣襟
灰尘落下，聚成河滩无尽的黄沙
那么多的树站在河滩上，用绿荫撑开伞
风一吹，绿色像希望铺天盖地
她要绕个弯，有些偏心
弯腰的黄河滋养了河南
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国史
有多么不舍
出郑州，黄河小心翼翼
每一朵浪花都盛开爱意
白河
河水奔涌而下，浪花飞溅
仿佛一群人推搡着，大声喧哗
水洗着水，就把河洗的干干净净
如一张蓝盈莹的布单子
在水里起伏
拎起来水淋淋的，仍然有说不尽的温暖柔软
有时候它也静止
像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打起盹
风摇动芦苇，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记忆就冒出水面
一段未了，一段又浮出
直到一只白鹭掠过水面
按动按钮，水又开始流动
一度，我总在河边行走
看河水把不可知的东西从上游运来，又把无法把握的现实送走
作者：杜思高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理事，出版作品《荷花开在夏天深处》《青春，深情的远望》等四部，入选多个选本，获河南五四文艺奖、莽原文学奖、河南文学期刊奖等奖项。
编辑 | 刘 娜
校正 | 丁林鑫
审核 | 杨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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